当严世蕃一接到工部加急借调令后就鬼火直冒,一贯闲散的严世蕃这下有得忙了,关键是借调使严世蕃恼火不已。
恼火归恼火,朝廷的差事也要去办,不能硬扛。再说严世蕃借调一事内阁也是同意的。
赶到工部,韩大人将事情经过细说一遍最后道:“你严少卿将此差事办好了,本大人就把你调到工部当差,并在考绩上叙优。”严世蕃一听冷脸回道:“这些下官都又稀罕,难道工部就没有办差的人了。”
韩大人苦笑道:“人是有,但没一个人能力敢和你比,时间太急,办不好是大罪,话不多说,就你办,本官相信你的能力,也只有你能办好,提条件吧!”
木已成舟不可挽回,严世蕃也只好接招道:“一是大人快向户部要钱,没钱是办下好事的。二是给下官专办权,一切都要听下官处置。工部先派两名主事分别到云南、广西去主持,今天就出发。三是下官要找一个有能力会做事的帮手,差事完后由大人将此帮手负责调到工部。也就是说这次皇差是由下官说了算,其他人不得插手。”
韩大人听了严世蕃的话,毫不考虑回复道:“就按你说的办,只要把差事办好,其他却好说,本官啥都支持你。”
“那好,既是皇差,请大人到内阁要一文书,下官这就开始布置,限期太急,着实耽误不得。”说完严世蕃就高开了韩杞韩大人。
严世蕃加急发文两封文书到云南、广西,布置采伐点、运输工具、运输路线、道路修整、民工民夫等等一切,并严督沿途官府督紧此事,因是皇差,玩忽职守者撤官罢职。
紧接着又给河南清河县知县赵文清发文,叫他接书后立即赶往云南、广西督理差事,不必带家属。办完差后再带家属到工部任职。
最后才是知会了京城四公子的赵公子,吩咐他家把船只准备好。要从广西北海海运一批木材到舟山入长江,然后沿大运河到通州。
通州入京到皇宫这段路程就由韩大人派工部官员负责,严世蕃想如果把东西都送到家门口都还搞不好那就是该死。
当晚回家后严世蕃吩咐严旬要出一趟远差,时间有三个月之长,要带上必要的东西。
次日一早严世蕃就叫严旬驾着马车来到工部,那些工部官员看到严世蕃在工部衙门横冲直撞地,就议论不休。严世蕃也懒得理这些吃干饭的人,径直找到韩杞韩大人。
“大人,钱拿到了么,派去云南、广西的主事出发了么。”严世蕃内心着急,直截了当说正事。
“线己到手,户部正在汇往云南,派往两省的工部主事昨日己出发,本官知道你的脾气,不敢怠慢,否则你撩挑子,本官找鬼去办这差事。”韩大人认真地说道。
“那好,下官即刻出发到云南,大人就各方面协调好,四个月限期很紧,如果一切顺利还是能按时办好差事的。”
“这么着急就走,那本官就不送了,盼严少卿早传佳音。”
严世蕃也不客套,拿上内阁和司礼监批红的文书,工部的特许文书和相关文件就离开工部,坐上马车向云南出发了。
严世蕃就火急火燎地赶路,每天一早就出发,很晚才到沿途驿馆歇下。虽说这趟是皇差,沿途驿馆供吃供喝供歇,但严世蕃还是想早些赶到伐木地。
严旬就辛苦了,他埋怨少爷说:“哪有你这样办差的,别人办差是悠哉乐哉,少爷办差是风急浪翻。”
严世蕃苦笑说道:“都怪你少爷命不好,别人是办闲差,你少爷是办急差,时限太紧,不敢耽误的。”
“少爷你就下急递催促其他官员就行了,何必要亲自前往。”
“少爷这不是不放心么?”
严旬知道少爷平时都是在游玩,做官就不带是少爷这样做的。但是到关键时刻少爷也是要玩命的。否则同僚们也是要说三道四的。
钱能解决一切这个还真是不假,少爷有钱了同僚们都得到了好处,谁还能说三道四的。
赶了七天路终于到云南的伐木地了,严世蕃-问才知工部派往这里的主事还未到来,于是就火冒三丈,大骂其是光吃饭不做事的东西。
伐木地知府和知县见识到了这个年轻官员的厉害。严世蕃当即问知府知县做了那些事情,两人支唔了半天也答不出来,严世蕃火气更大了,骂道:“都是一帮吃饭不干事的东西,连皇差也不办。从现在开始你两人就吃住在此地,不准回衙门,当天交待的事完不成就听参吧。”
照理说知府是四品或从四品官员,与严世蕃官品不相上下,但严世蕃是办的皇差,手里又有内阁和司礼监批红的文件,还有工部文书。误了限期严世蕃推责任是要罢官免职的,住谁也担当不起。
严世蕃一打一拉一压还真管用,两人当即就带着衙役按严世蕃的布置去拼命地工作了。
按严世蕃的计划是一个月伐木,一个月陆路转运,一个月海运和河运,三个月时间就可把木材运到通州。
第二天赵文清到了,严世蕃就安排赵文清蹲守在伐木地,按要求木材的大小伐木二千根,伐木工的工钱是一两银子一根,转运到堆存地也是一两银子一根,限期二十天完成二千根楠木。
赵文清领了差事就去了,严世蕃就叫严旬驾马车沿路到广西北海码头,一路都看到有官员在督民工修路架桥,严世蕃很满意,就问了一些木材转运事宜,有年轻官员建议民夫车也可加入转运,从木材堆积地转运到北海码头每根给五两银子就行,二千根木材几天就可转运完成。
严世蕃直夸年轻官员脑子活,就干脆叫他直接负责陆路转运:“那你就负责这个事情,如能半个月转运完成,本官承诺对你有好处,你现在就去准备,修桥补路本官叫别人负责。”
严世蕃就这样善于发现人才,使用人才,本是一个月才能完成的工作有人想办法就只用十天完成,工作效率大大提升。
伐木地有赵文清负责,严世蕃放心。陆路转运有这个官员负责,严世蕃觉得不会差。海运河运是赵公子家负责,商人嘛,只要有利可图,事情是办得好的。
工部两名主事官员姗姗来迟,严世蕃很不满意,根本就不想理会他们,冷他们一段时间,将他们逼急,然后再给他们派事做就稳了。
到了广西北海,赵公子己亲自到了。海运河运虽是赵公子家族生意,但此事是严世蕃交办的,赵公子也不敢大意,就千里迢迢亲自赶到广西北海。
当晚严世蕃同赵公子在北海吃了一顿大餐,严世蕃就问赵公子:“四弟,这次要运送的是二千根楠木,运输途中有何风险,运输成本是多少二兄想知道一些。”
赵公子与严世蕃碰了一杯酒喝下后说道:“二兄,运送二千根楠木也算不多,一只船就算装二百根,也就十只船的事。海运风险大一些,就是怕起台风,但现在不是台风季节。河运就没有什么风险,但运河淤塞,吃水深的海船装货不能多。”说吧又与严世蕃碰了一杯。
“二兄问到运输成本,就这么说吧,海运要十天入长江,河运也要十天到通州,顺利的话二十天就行,不顺利就会延后几日。每一只船的运输成本要一千两银子,十只船就是一万两银子。二兄你看可好。”
“四弟,海运河运就由你家负责,运到通州付你五万银子可好。”
“二兄,要不了这么多,二万银子足够。”
“这样说定了,二兄明日就要到云南,半月后开始启运,四弟准备好”。
累了多日严世蕃这时才轻松下来,晚上美美地睡了一觉,第二天一早又马不停蹄向云南赶去。
工部韩大人也是费心,不多几日钱就到位了。但令严世蕃诧异的是明明是三十万两银子,而到严世蕃手里却只有二十五万两。
严世蕃追问钱财主事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,难道不知这是皇差,要专款专用么。”
主事警慎地回道:“大人,这是惯例,钱到了哪一级手里都要雁过拔毛,大人也不必追究,复杂得很。这还是好的,就是到二十万也是找不到地方说理去。”
严世蕃听了不觉倒吸一口冷气,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事,真是烂到根上了。
“这笔钱的分派使用全都由本官说了算,如谁敢再动手脚,本官绝不轻饶。”
不缘无故少了五万两银子,严世蕃又不得不重新计划开支费用。但首先是要必须杜绝相关官员所谓的好处费,事不干还想着分钱,天下没有那么好的事情。干得好的就要奖励,干不好的要惩罚。
到了伐木地一看,木材已是堆积如山,赵文清还真是能吏,一直就在伐木现场督工。严世蕃很满意,自己虽然不是什么好官、清官,但还是需要赵文清这样的能吏。
“严大人,再有两天木材就够数了,大人从现在就可以启运了。还有伐木和转运的工钱要到位,活干完了就结工钱,这是下官跟伐木工匠们承诺的,希望不要失言才好,”赵文清能做事,但也会做人,一板一眼都是挺认真的。
“赵大人放心好了,款已到位。本官这就安排启运。”
随后就用眼看向那个年轻官员:“现在该你上场了,有什么话说。”
年轻官员看样子是准备好了:“大人就说从这里把木材运送到广西的北海码头,需要多少银子一根就行。”
“五两银子一根够么,如不够你就说个数。”严世蕃紧盯着那个年轻官员。
“够了,下官保准在半月内完成。大人放心,下官会一路督差,绝误不了事的。”年轻官员是胸有成竹。
严世蕃很满意,心想还是得有几个能做事的下属自己才会轻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