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明朝历史上,太监是社会上的毒瘤。王振、汪直、刘瑾、以及后来的魏忠贤哪个不是祸国殃民的东西,但明朝的皇帝们偏就是喜爱这些缺了玩意儿的太监,还真是奇葩得紧。
太监的权势之大是这些知府知县们不敢触怒的,新安江的罪魁祸首就是太监作怪。但知府知县们却任由太监胡搞而不上报反映,审理中每个人都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讳。
太监李玄的嚣张劲就别提了,他口称:“织造府杨金发是咱家干爹,司礼监掌印吕公公是咱家老祖宗。不就死了几个人冲毁了一些庄稼而已,打一顿板子就算是还凊了。”
严世蕃听了心里一阵寒意。其他人听了好像就是这么回事。连臬司大人都在维护这个太监,帮它说话。
当严世蕃问及剩余的款项哪去了,那个太监却是大言不惭地说:“都花了,都花到赌场妓院了。严大人可知道,咱家一晚上同时找几个女人,让她们脱光相互……,咱家就在旁边饱眼福,一晚上花销银两上万,就那点也够不上几天花销。”
严世蕃真是恨不得上去一拳把这个没根的变态揍个稀巴烂,但别人却还是洋洋得意的。
事实俱在,人证物证齐全。严世蕃将案件审结,上报浙江巡抚胡宗宪定夺。
胡宗宪手握王命旗牌,对四品以下官员有先斩后奏的权力。严世蕃也不拖延,要胡宗宪请出王命旗牌,将两个知县、两个包工头头和那个嚣张的太监李玄就在杭州当众斩了。将那个己升任道员的前杭州知府由浙江臬司府押送刑部,再由刑部秋后问斩。
严世蕃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胡宗宪是满意的,由严世蕃审理此案他就可以不露面,少了些牵扯对他今后在浙江抗倭平倭是有好处的。这次是由严世蕃来当这个恶人。
接下来就是善后,灾民的家园要重建,冲毁的农田要恢复,民心要稳定都是严世蕃要考虑的事,至于那个杭州知府高翰文,就是个书呆子,根本还欠缺作为地方官的经验。
严世蕃为了彻底解决胡宗宪的后顾之忧,干脆就找来沈一石帮忙,由沈一石出面同杭州高翰文共同做好善后事宜。
“沈老板,本官这次要麻烦你出面帮助灾民,不知沈老板可否。”
“严大人有何吩咐请说,小人无有不遵。”
“由本官出钱,沈老板和高翰文出面,把灾民的吃饭问题和房屋重建问题解决了。”
“严大人,具体怎样操作。”
“沈老板,冲毁房屋的灾民有一万多人,每人给五两银子重建房屋。另外由沈老板购些粮食送到受灾地去分发给每一户每一人,不能让灾民受饿。当然这些钱都由本官出。”
“严大人,这倒不必,不如由小人去办就成。”
“不成,本官现在就给你二十万两银票,你同高知府告解决,本官就不出面了。”
沈一石还想说点什么?严世蕃一摆手道:“就这么定了。沈老板,你认识肖万长肖掌柜么。”
沈一石一惊,镇定了一下才说:“认识,生意上的朋友,那可是一个了不得的人。就表面上小人是浙江首富,在肖掌柜眼里,小人就是个穷鬼。”
“这话怎么说,沈老板都是穷鬼,哪些人才是富豪。”
“大人难道就不知道,在商场有这么一句俗话叫百万不算富,千万算小户,要想见大户,骑鹤下姑苏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大人知道苏州园林么,一个园子上千万,在大户眼里就是九牛一毛而已。”
“沈老板,苏州园林的那些主人都有谁。”
“大人难道不知,真正的大户是扬州的盐商。”
严世蕃没有见过盐商,但在扬州见过盐运使大人,还从他那里弄了二十万两银子。听说这个盐运使大人从盐商手里买下一个园子,市值一百万的一个园子居然用一百两就买到手了,真是够可以的。
“沈老板,浙江灾民这一块麻烦你,本官这就到扬州去会一会大户。”
“大人这样硬闯是不得其门而入,还是联络肖掌柜吧!”
“怎样联络。”
“大人,这个不用管,大人只需悄悄到扬州,自有人联络。”
“好,就这样沈老板,让你出面真是不得己。”
“没关系,大人。反正小人是一个不得好死之人,做些好事也算是赎罪。”
“沈老板,何以如此说。”
“大人还是不知道为好,免得牵扯上大人。”
“那沈老板多保重。”
这次同沈老板谈话后,严世蕃的心情就显得很沉重。国家税收的两大来源一是田亩赋税,二是盐铁税。朝廷赋税逐年减少,喂饱了那些所谓的大户。
土地兼并使朝廷赋税流失,朝廷盐税收入现在比武宗时期少了近一半。可见在盐运上官商勾结有多么的利害。
此事办完,严世蕃就要赶回京城交差。严世蕃当众斩了两个知县、一个织造府的太监,还有一个四品道员现在是槛送刑部,使官场发生了一次小小的地震。许多人还不知道严世蕃是这么一个雷霆人物,做起事来不拖泥带水,包括司礼监的太监们,从骨子里把严世蕃恨得要死。
就是这个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的严世蕃现在就要到扬州去了,他要去动一动那些盐商老爷们。
但严世蕃也想得太简单了,不是什么事情都是很顺利的。就是有什么东西在后面帮他,他也会有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。
扬州是位于长江与大运河的一个繁华城市,这里的贸易、商业、水运、手工作坊等等都是很发达的,是当时中国南北文化的一个交汇点。扬州的盐商在扬州的商贸就占据着半壁江山。
盐运及盐税等的主管部门是户部,食盐的产地主要是两淮。食盐在扬州集中后就能分发全国,扬州就成了当时全国的食盐集散中心,各省的食盐需求都是通过扬州来发送。
作为工部右侍郎,二品大员的严世蕃是没有资格和权利去插手盐政的,盐政上有专设机构在管理着食盐。在产盐地朝廷专门设置了衙门对食盐进行管理和收税,严世蕃根本就没有涉足之地,别人也不会买严世蕃的账。